对于盛唐的幻想,在影视作品中里是灯火辉煌的唐长安城,是高耸入云的天堂明堂。而在唐代出产的文物中,占据二分之一的何家村出土文物,则满足了世人对盛唐的幻想。


何家村是陕西的一处小村庄,按照古长安城的地图投影下来,何家村位于长安城的兴化坊。长安一百零八坊,就跟现在的城市区域规划一样,每个坊都有不同的分属作用,而兴化坊在皇城靠近位置,虽是一般的居民区,住的却都是达官显贵。据历史学家猜测,关于何家村出土文物属于何人,有两个假说,一是李守礼,也就是武则天二儿子章怀太子李贤的儿子,唐玄宗堂兄。他也是那块居住地的第一代主人,二是唐德宗时期的租庸使刘震,租庸使相当于今天的税务局局长。
不论主人是李守礼还是刘震,都将何家村这出文物指明了一个方向那就是达官显贵乃至皇族用物。
这也不难说何家村文物体现了盛唐的气象。以下举出三件文物,详细例证。
1.鸳鸯莲瓣纹金碗


古时候的制碗工艺,特别是如金银碗,都是以浇筑的形式制作而成的。就是做一个模子,把金银融化成水浇筑进模子中,脱模后就是一个碗。但是鸳鸯莲瓣纹金碗则不同,它的重量是极重的,但是碗壁却非常薄,薄到不能使用模子的方法制作,只能靠人工击打,把金子打薄。
这样的铸造工艺叫做锤揲,这是现在中亚西亚的主流制器工艺,他们通常用锤揲法制作出来的器物图案,都带有一种浮雕式的花纹。
但是鸳鸯莲瓣纹金碗,用了外国的锤揲,却将锤揲融入中国的文化环境里,看到这个金碗不会觉得它锤的是浮雕,而是一连串的吉祥纹路,而这些纹路共同连成了一副画。


能采用锤揲,是丝绸之路繁荣的象征,而能将外法中用,也是大唐文化自信的象征。
2.赤金走龙


我们熟悉的龙,是明清时期的盘龙。而龙的形象其实一直在经历变化,如《山海经》中的龙还长着猪头,而唐代的龙形象则是四脚弓背,瘦长矫健。这几个四厘米的赤金走龙,在唐代有个别样的作用——“邮差”。
因为唐代奉行道教,天子就喜欢用赤金走龙送信在江河之中,向上天传达自己的功绩,治理了怎样的盛世。这样的仪式还有个专有的名称叫做“投龙”。


这赤金走龙就象征着当时大唐帝国内部的文化流动,是道教文化儒家文化的一个结合交叠。
3.葡萄花鸟纹银香囊
何家村出土的文物中,还解开了一个大唐帝国至尊爱情的千古疑惑。话说唐玄宗从四川归来长安,仍旧心念着葬身马嵬驿的杨贵妃,因为当时贵妃死得匆忙,国家也没有精力去为杨贵妃好好安葬,唐玄宗就遣人去为贵妃迁坟。去的人将贵妃的薄棺抬出来一看,那是紫锦褥都烂了,贵妃也看不出昔日的容貌,唯有一香囊犹存。
“肌肤已坏,而香囊犹在。”


按照我们今人的观念,那肯定是褥子都烂了,香囊也是布做的,里面还有香粉,肯定也烂得不成样子了,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呢?
何家村出土的大唐香囊解开了这个疑惑。
葡萄花鸟纹银香囊,乃是用银做的一个球形镂空,中间有两个环,一个控制中间的香粉不会到处撒,一个则是开合着转。整个香囊不仅精美绝伦,别出心裁,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渲染得更有浪漫色彩,还让我们窥见了古人的智慧,这种球形稳定结构的发明,比欧洲早了一千多年。而且因为对这种结构的娴熟把握,将其运用在小小的香囊里,那是真的放在唐朝是不稀罕的日常用品,放在今天却是震惊世界。


何家村的出土文物,每一样都具有它独特的魅力,它们就像是那个时代的一个个碎片,逐渐拼起让人无限向往的盛世大唐,而它们给我们的想象不仅没有弱于文学幻想的苍白现实感,还为今人带来更多数不清的瑰丽和浪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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