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节气之霜降节气美句,霜降水返壑,风落木归山

又迎来了霜降节气。这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八个节气,也是古代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。在农历的九月,这是秋冬交汇之际,昼夜温差变大,有时凌晨温度在零度左右或以下,空气中的水分在靠近地面的植物和物体上凝结成霜,称为打霜或者降霜。白天空气会更干燥,天空明净,适合登高望远。所以霜降节气和重阳节日往往交集,是秋天最适合游玩的日子。

霜降时节有些很明显的物候特征,当代社会已经不是原始农耕社会,古代的三个物候特征中,有两个已经离我们的生活较远,一是,豺狼开始捕捉猎物,为秋冬做食品贮备,二是,小动物开始蛰伏,那些春秋乱窜的蛇虫都开始躲进洞里,逃避寒冷,但第三个物候,却至今人们可以看到,那就是这个季节,大部分树木开始正在大规模叶子变黄或者飘落。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。所以秋天歌咏山川落叶,红叶满山的诗句数不胜数。

但是,霜降节气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,就是关于水。住在城市的人不会察觉,但是热爱自然的人总会发现此时的水,和寻常总不大相同。

霜降时节的水,自然是秋水,而且是晚秋之水,此时雨水减少,空气干燥,阳光穿透大气层,虽然太阳比夏天要温和,但是蒸发量也大,于是秋水呈现出一种回落和明净的景观,尤其是霜降节气之后,山水都在瘦身,而且河流流势减缓,水质相对清澈,别有一种山清水秀,当然部分地区河流断流,那又另当别论。

“霜降水返壑,风落木归山。

冉冉岁将晏,物皆复本源。”唐朝白居易《岁晚》

这首诗写出了霜降时节山水的静美。所谓”水返壑”,不是水倒流,而是指咆哮的水,收束在正常的山林间的河床和轨道里。因为不久之前的盛夏和初秋,降水和山洪齐发,曾经漫出既定的沟壑,固然滋养了两岸的草木,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水患。

而霜降时节,大部分树木开始落叶。中国古代有句成语,叫做叶落归根。秋天是喧嚣了一整个春夏不算,还在初秋里蒸蒸向荣的树叶,回归生命最后一站的时候,从泥土中来,向泥土中去。

白居易正是看到这正是万物开始回归生命最初本来的时候,水放缓了流淌,叶子开始休息,回到了修养的季节。所以白居易,也想到自己是否该回家了?

“浔阳郊郭间,大水岁一至。

闾阎半飘荡,城堞多倾坠。

苍茫生海色,渺漫连空翠。

风卷白波翻,日煎红浪沸。

工商彻屋去,牛马登山避。

九月霜降后,水涸为平地。”唐朝白居易《大水》

白居易曾经在浔阳做地方官,他看到过每年洪水淹没城市郊区的情景,每年发大水的季节,房屋半淹没在水中,大水冲垮城墙,仿佛大海一样浮着远山,下面白浪滔天,上面骄阳似火,做生意的人们弃屋而去,牛马使劲赶往山上高地避险。这样的情形如在昨日,然而霜降之后,大水退去,水干如平地,仿佛一切都没发生。

这是白居易对水的感叹。也点出了霜降是重要的关于水的节点。因为霜降之后,才不会有大规模的水汛。而秋汛也厉害,往往会发生在农历七八月。这是一个现实的官员对自然和民生的观察。

所以白居易特别留心霜降之后的水。

“动者乐流水,静者乐止水。

凄清早霜降,淅沥微风起。

中面红叶开,四隅绿萍起。”唐朝白居易《玩止水》

白居易关于水,是喜欢霜降之后的静水的。或者来源于曾经见识过流水爆涨的威力,他更喜欢安静的秋水,一切可控,那红叶倒映在水上,那小池塘有秋天的绿萍。一切宁静祥和。

其实也正是白居易感人的关于霜降与水的记忆,宋朝的诗人也对霜降后的水,多了一份细致的观察。比如苏轼,他明显致敬白居易。

“霜降水痕收。浅碧鳞鳞露远洲。酒力渐消风力软,飕飕。破帽多情却恋头。佳节若为酬。但把清尊断送秋。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。明日黄花蝶也愁。”宋朝苏轼少年游 《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》

这首诗是为黄州知州所做的重阳节的诗,说的是霜降时节,远洲近水都有一派宜人秋色,感谢知州之盛情,但是很多人忽略第一句,只以为是写当前景,自然的秋水回落。但是,苏轼是一个有现实抱负和敏锐观察力的官员能吏,是历史上著名的治水能臣,而且自比白居易。

白居易在杭州曾经建白堤,治理西湖水,苏轼在杭州建苏堤,他们对水文水利有高度的科学知识。

所以这首词的第一句“霜降水痕收”,不是一般的敷衍,是对霜降之后的水有共同的认识。

自白居易苏轼之后,霜降与秋水的关系,被诗人或者很多人认同。

“霜降水自落,春浓花欲迷。”宋朝蒋特立《偶题》

“山中有流水,霜降自石出。”南宋《文天祥》

我们平常所知道的”山高月小,水落石出”,最自然的特征,是在霜降节气后的自然景观里看到。这是古人对自然敏锐的观察力。


那么不得不说白居易和苏轼,都是聪慧且现实主义的官员。他们的政绩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的,是对自然的观察和科学的治理,才使他们千百年后,不仅诗词为人们传颂,政绩也为人所铭记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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